你与二十八宿皆回眸

【白起】我曾吻过的冬雪


“庆幸心动未止,下辈子也能与你不死不休。”


写点浪漫的故事


听说冬天很适合破镜重圆噢!




01


​跨出公司大门的刹那间,冷风如刺客甩出的蝴蝶刀完美刺穿了我所有感知神经。此时此刻我终于深刻理解到了什么叫天公不作美。



明明上午的朗朗晴日还仿佛梦回春暖花开之时,结果午后一场不到半刻钟的大范围降雨便让恋语市在短短五个小时直接省去了从秋季到冬季的过渡。



​皮肤至骨髓的极冷只想让我回到清晨杀掉毛衣外穿的自己一万次。搓着掌心泛白的双手想着要是被先生见到这副自讨苦吃的模样可能又要被责备了 。



先生。



这个称呼伴随又一阵风激得我猛的生理性寒颤,随后冰冷伴随心脏隐隐的抽痛直冲天灵盖,我又忘记了——



那个男孩在这个冬天乃至余生的所有春夏秋冬已经不再属于我了。



商业大楼的大屏幕反复播报着强降温预警,电子地图显示突然转向的寒潮正慢慢逼近恋语市。


我想今年冬天应该会很冷。​




02​


直到脸已经麻木,连腿脚的感知都完全消失,我不得不狼狈地几乎摔进咖啡厅点杯热饮暖手。当身穿羽绒服的店员看见我时,表情可以说是惊恐和佩服交杂。



大概是受突如其来的降温影响,店里的人不算多。稀稀拉拉地坐在不同角落。

店员小哥在不远的沙发上弹吉他,唱着某首不知名的英文苦情歌,他的声音带着烟酒嗓特有的沙哑。我只觉调子是那么熟悉,却始终不能在记忆的碎片里翻出个所以然。索性不再管。



坐在暖气下捧着大杯美式,听店里人声与歌声悉悉索索,我才终于觉得又回到了人间。



今天是冬至,和白起分手的第一年。




03


年轻有为,温柔体贴,长着芳心纵火犯的脸仍不失深情专一。用悦悦的话来说就是“我愿意嫁三千次”的男孩还是没能与我熬过冬天。



我们的爱情为期六年,不长不短,与爱人相敬如宾偶尔不失浪漫。如果真要说哪里不合适的话,谁也讲不出来,感情这种东西向来涩口。只能自己慢慢从时光里研磨、感受。



或许是褪去制作人和公司老板光环的我只不过是向往岁月静好的普通女孩。而他是普通人的警察,是Evoler的指挥官,肩上的责任让他注定难以平凡地过完一生。



于是我与他的恋爱似乎永远充满等待。等待他披星戴月后给我的拥吻,等待他风尘仆仆后雷打不动的那句“最近有没有听话?”



而我似乎也永远都在落空,落空沾染清晨曦光的早安吻,落空在生理期剧痛中愿意紧紧握住我的手,落空圣诞节情人节纪念日……



这样的日子一长,爱意偶尔变得患得患失,有时的我乖张又自私,委屈与失望攒够后一次又一次的争吵无可避免。



我开始质问他凭什么我的恋爱一定要心惊胆战,凭什么要在所有情侣相拥入眠的夜晚,我守着消息未读的对话框担心得眼泪失控。


大部分时候白起都是站在窗台边保持沉默,在我锋利的话语中穿插卑微又柔软的“不要哭。”



他是什么时候也开始失望的呢?是发现苦寻若干年的女孩最终和他们所有人一样对他的信仰慢慢动摇,精神支柱轰然倒塌之后吗?



我想我不是一个好女孩,我喜欢风花雪月,而他期待细水长流。



所以最后我提出分开时,白起没有不可思议的表情。依稀记得去年的冬至还出着大太阳,楼下卖糖炒栗子的车晃悠悠地开过。


我看见白起的拳头慢慢攥紧直到骨节发白才无力地松开。好像终于决心要放开什么似的。



他的声音平静,却抖得厉害。像窗外那棵银杏树最后一片颤抖的叶片。



“照顾好自己。”



银杏叶被风轻飘飘地带走,无声落地。如我们的六年,结束得好像不痛不痒。




04


结果是再见面时后劲如烈酒灌喉的灼痛。



当沉浸在回忆中无法自拔的我真的在角落中瞥见熟悉却消瘦不少的身形时,我以为自己在做梦。


直到那人突然抬头与我四目相对,回忆断片把我拽回现实——我想逃。



在三百六十五个日夜里我不敢用余光看任何一个棕色头发的男人,我关好门窗不让一丝风有灌进来的可能。不想藕断丝连只能竭尽全力的残忍然后表现得云淡风轻。



可是看见他的那一刻,看见他突然下意识抬头然后四目相对的那一刻仿佛千里之堤的蚁穴,溃不成军。



白起啊白起,已经一年了,可是为什么我们还是这么的有默契。



我的确逃了。起身的时候吉他开始扫弦,我听清那首英文歌的词,也想起来了记忆中被埋葬的歌曲:



“Raise your hopeful voice,you have a choice,”

你可以选择让我听到我愿意


“”You've made it now,”

可是你已经做好选择了


“Falling slowly sing your melody,”

万念俱灰间慢慢的唱着你的旋律


“I'll sing along,”

我也会附和你的歌声


“I paid the cost too late, now you are gone,”

我付出了代价 太迟了 现在你已远去



三年前的冬日温暖和煦,他和我合奏着这首歌,在承载着遗憾的教室让曾经的失去重新圆满,那时的暖光照在他侧脸,温柔得一塌糊涂。我以为这是我们的永恒。



再次听到这首歌的冬日,寒流漠然,我逃离了曾让我奋不顾身的温暖,奔入冷风的拥抱中。




05


我害怕了,我承认我在见到他消瘦了不少的脸颊的时候心疼了。我讨厌这样的我。明明伤害他的是自己,又矫情地克制不住心动。有什么用呢?我们已经彻底结束了。



懦弱的是我,后悔的又是我。



我没有回头看,眼泪夺眶而出。冲上楼关好门。我才无力地靠在门框上缓缓地蹲下,泣不成声。



之后的事情变得模糊,哭累的我拖着冻僵的身体陷入被窝。



寒颤不止却被困顿紧紧锁住意识无法醒来。冷后是渐渐的高热,冷热交替,呼吸变得困难,意识模糊。



光怪陆离间我梦见了好多以前的事情,但那些事又与它们真实的模样大不相同。



我梦见我打开了一封沾血的情书,梦见堆满银杏的路上高三的白起和我羞涩而小心地勾着手指,梦见我在他穿上军装的第一天踮脚亲吻他的额头……


最后的场景是梦见我在咖啡厅,扑进了他的怀里。



我貌似被扔进了回忆与现实交错的深海,渐渐沉溺到最深处。无法挣扎无法苏醒。孤独和悲伤成为压抑我的无形气压。肺部每一次收缩吸进来的是咸湿和灼热。我能感觉到全身粘腻的冷汗,可眼皮是那么沉重,意识那么混乱。



我听见手机的铃声、消息的轰炸。可我的世界随着大量一晃而过的彩色在混沌与高热中逐渐变暗,最后的最后我似乎听到我的喃喃自语:



“白起,我想你……”



房门被人推开。在失去意识的最后一刻。有人破开波浪将我捞上岸,我落入了一个温暖的怀抱。




06


再次醒来时,世界化为纯白。



白色的床单、天花板、墙壁——起浓雾的清晨,混合清淡的药水味,我躺在医院的病房。



只是在纯白的世界里,有一道熟悉的影子落在墙上,模糊的静止不动的人形,不甚清楚,但我知道是他。



“我没想过会再以这样的方式见面。”



白起从我身旁的板凳上坐起,没有看我,只是站在窗前望着没有尽头的浓雾。他刘海虽然过眼,但脊背和平时一样笔挺,可我依然在这个男人身上找到了名为落魄的词。



“韩野说,你没有请假,办公室也没人,打电话发微信没人回,他们急坏了。”



然后他们找到白起,拜托他用钥匙打开房门,把烧得迷糊的我送进医院。



“烧已经退了,医生说输点葡萄糖下午可以出院。药在你左手边床头柜上,每天遵医嘱服用。费我替你缴了。没事的话我先走了。”



他转过身和我草草对视,平日里明亮的眼瞳没有光泽,和窗外的雾一样浓,连色相都一起虚化。



“白起……”


头有些疼,看东西还是晕乎乎的。我难受得眯缝起眼睛,声音比想象中的还要嘶哑。



“一年了,你真没有什么想说的吗?”



毕竟,他走的那天,除了最后的关心什么也没留下。



房间归于沉默,我听到自己的呼吸声。液体在玻璃管里一滴一滴注入我的身体。白起把刘海拨开,清秀的脸颊看起来无波无澜,我看不透。



“真要说的话,在当下看来可能已经没意义了。”


“真要有的话……”


“对不起。”



他在我身边坐下,

“过去一年,我去了一趟离恋语市几百公里的边境执行任务。”



“那边的天比恋语市暗得更快,但没有光污染的田野间能看到星星。在有星星的夜晚,我看着头顶的夜空,我想着过去四年的你在没有我陪伴的星空下是不是和现在的我一样落寞。”



“中午我们有二十分钟时间吃盒饭,吃习惯了你的便当我居然也变得挑剔。我发现,哪怕学会了几道菜我也没有给你带过我亲手做的便当。”



“七夕节那天晚上,乡间小路有一对情侣,男孩送女孩的礼物是木槿花编织的手环。女孩笑得开心。我在想,你也许和他们一样,从不在乎礼物的价格,你在乎的只是能够拥抱你的白起。可是我已经让你孤身过了太多次节假日。”



“我没有平衡好责任与你,我总想着要挡下所有黑暗,让它们永远不能靠近我的女孩儿。倘若世界安好,你的生活能永远充满阳光与色彩。”


说到这里,白起哽咽了。



“可我错了,因为我终于发现在你心中你的全世界只是我。”



“对不起……”


“对不起……”



他的声音越来越小,最终在喉咙口哽住,再也说不出任何话来。他的音调仿佛在叙述与他无关的别人的故事。



可他的眼睛里分明有泪。




07


我和他都是笨蛋。



我以为我的离开能让他放下所有的羁绊,把自己完全上交给事业。他以为他的离开,我能有更好的人来陪我过好日升日落的每一天。后来在思念的惩罚中,我们才发现谁也离不开谁。



幼稚的小孩总要长大,我想用余生所有的时间来学会该怎么重新爱他。好好的,用理解与宽容爱他。




08


“白起。”


我挣扎着坐起身,白起急着过来扶我,当他意识到他的指尖触碰到我的腰时,他手上的力度犹豫了。



我却毫不犹豫地搂住了他的脖子,我不想让他看见我满脸的泪痕,也不想让他感受到我身体的微颤。



“白起……”



“我是说,你再吻吻我吧。和以前一样。”



他的呼吸突然顿住,湿润的、滚烫的东西终于一颗又一颗打在我的鼻尖。



“好。”



“不哭。”



像是对我说,又像是对自己说。



晨光穿透浓雾,带来第一声鸟啼,护士们的脚步在走廊里急促穿梭。唇瓣厮磨的瞬间,我重新找到了心跳。




09


“奇怪了,今年冬天的气温怎么老是起起伏伏。”



我窝在沙发上,嘴巴里塞满白起投喂的坚果。对恋语市突然又上升五度的天表示疑惑。



先生还在撬夏威夷果,试图往我嘴里再塞,看我都积在腮帮里还没咽,皱了皱眉。



“嚼,想当小松鼠吗?”



“小松鼠说今天下午想出去晒太阳。”



“好,只是毛衣可不能单穿了。”



白起拍拍手,仔细整理我脖子上的围巾。这条围巾是白先生扎了好几次手才学会给我织的。上面贴了一只小兔子的刺绣贴。先生左看看右看看,孩子一样眯着眼睛笑。



“怎么了?”



他在我的左脸颊狠狠地亲了一大口。



“我在想,今年不会冷了。”



“啊?你们队里多了个可以控制天气的?”



“傻瓜。”



他从背后将我整个人抱在怀里,下巴埋入我的肩头,慵懒地卸下力度。



“是我的太阳回来了。”



歌名是《falling slowly》,出处是白起的印记之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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